1983年，京剧名伶陷入间谍争议：我能让女人和男人都为我神魂颠倒

1983年6月30，伯纳德·布希科被捕，随后成为法国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他是一名法国外交官，被曝中了“美人计”，卷入一起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的间谍案。

在羁押期间，法国检方告诉了布希科一个真相：和他保持了20年恋爱关系、为他生了一个孩子的“妻子”时佩璞，其实是一个男儿身。

布希科惊呆了，如同五雷轰顶。情绪激动之下，说什么也不相信。

于是，检方提供了时佩璞的供词和体检报告。

另外，医学报告证实，这个孩子和布希科、时佩璞两人没有任何血亲关系。

布希科看后，痛不欲生，割腕求死。

但他被医生抢救了回来。

在病房里，布希科讲述了和时佩璞相识的经过。

他坦言：“在真相大白前，这是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京剧名伶

伯纳德·布希科，1944年8月12日生于法国布列塔尼大区的瓦恩镇，父亲是名裁缝。

1964年底，20岁的布希科从阿尔及利亚调到法国驻华使馆，担任会计兼打字员。

12月22日，他应邀参加了使馆的一个晚会。晚会上美女如云，年轻英俊的布希科很受欢迎。

在那里，他结识了时佩璞。

时佩璞会说一口流利的法语，是大使馆临时物色的教师，教工作人员说汉语。

布希科很快爱上了自己的这位汉语教师。

当时，时佩璞还没有改女装，但是眉清目秀，小巧玲珑，长得像个女孩子，言谈举止很优雅，还会像女孩子一样害羞。

时佩璞告诉布希科，自己是山东人，生于1938年12月21日，自幼家境优越，父亲是大学知名教授，母亲是中学教师，两个姐姐的年龄比自己大许多。他在昆明长大，大学期间主攻法语兼西班牙语，现在是北京青年京剧团的演员兼编剧。

时佩璞17岁时，在京剧表演方面展现出过人的天赋，饰演的旦角广受好评。曾与关肃霜合作演出，后来拜姜妙香为师。20岁出头，就创作了几部现代题材的京剧。

时佩璞说，自己其实是女儿身，一直女扮男装。因为父亲一直想要个儿子，母亲生下两个女儿后，父亲觉得“无后为大”，要纳妾。当时佩璞生下来时，母亲便骗父亲，说生下一子，以免受辱。之后，母亲便一直把她当男孩养。

时佩璞还讲了一个古代爱情故事“化蝶”：女扮男装的祝英台爱上了梁山伯，最后双双殉情，两人化成一对形影相随的蝴蝶……

布希科有着法国人的浪漫，被“化蝶”的故事感动得稀里哗啦，也对时佩璞的“女儿身”信以为真。

1965年5月，热恋一段时间之后，两人在外交公寓发生床第关系。“她”的乳小而丰满，布希科确信时佩璞是女人。

为何会产生这样的误判呢？

时佩璞的体检报告揭示了其中的秘密。

原来，时佩璞的茎部存在先天性缺陷，是隐藏式的，从外表很难发现。

另外，时佩璞以习俗为由，要求不能开灯，每次都将双腿夹紧，从而蒙混过关。

时佩璞的临时教师工作结束之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了，难度也更大了，但一直保持着恋爱关系。

1965年底，布希科一年合约期满，离开中国。

临行前，时佩璞告诉他，自己有了身孕。

两个年轻人整天商量“应对之策”，却无一可行。

1966年秋，布希科正在巴西探险，接到时佩璞的一封信，信中引用了《悲惨世界》的一句原文：“一个加弗罗什期待找到自己的父亲。”

布希科明白，这是暗示自己有了一个儿子。

布希科渴望见到自己的儿子，努力寻找再回中国的机会。

1969年9月，他终于如愿以偿，回到北京，仍在法国驻华使馆工作。

他找到了时佩璞，但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

时佩璞解释，这个孩子长得太像外国人了，已经送去乡下，以免遇到不测。

据同事反映，1969年底，时佩璞突然走红，分给他一栋东城新鲜胡同的大宅门。不久，时佩璞从京剧团消失了。管人事的说，时佩璞“出国访问去了”。

1972年春，布希科合约期满，再次离开中国。

1973年，他以游客身份重返北京。11月15日，终于见到7岁的儿子，一个蓝眼睛的混血儿，外形酷似他。

布希科十分开心，专门去了北京友谊商店，买了足球、玩具飞机和汽车等，作为给儿子的见面礼。

1975年，布希科被派驻乌兰巴托。他隔三差五就找借口，去北京探望母子俩，带去当时非常罕见的电视机、劳力士手表……

法国检方指控，1977年~1979年，布希科窃取500余份文件，交给时佩璞。

1979年，他结束在乌兰巴托的工作，回到法国，与时佩璞失去联系。

但3年后，时佩璞联系上他。

出于对儿子的想念，布希科申请母子二人来法国定居。

1982年9月，时佩璞带着16岁的儿子来到巴黎，一家人终于团聚。

布希科十分喜爱儿子，给他取名贝尔特兰·布希科。

初到法国，时佩璞混得风生水起，受到法国文化界人士的推崇和喜爱。短短几个月，又是上电视，又是去讲授京剧，又拍纪录片，不到一年就存了可观的一笔钱，约合一万美元。那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万美元不少。

然而，好景不长。

1983年6月30，法国警方突然出现在布希科面前，指控他犯有间谍罪。

“我是一名资深外交官，你们没资格碰我。”布希科大声抗议，但对方不为所动。

间谍指控

面对审讯，布希科终于承认，在乌兰巴托任职期间，自己的确泄露过使馆信息，但这是为了保护爱人和孩子，以免他们因 “里通国外”而受到牵连。

况且，他所提供的不过是法国通讯社、报刊的公开文章，或呈送大使的剪报副本，根本谈不上“泄密”。

检方在指控时佩璞时，称她利用美色，勾搭法国使馆人员，从事间谍活动。

时佩璞矢口否认，她的理由一下子震惊了整个法国——她是一个男人!

布希科刚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惊呆了。

直到时佩璞的供词、各种医学报告放在面前，他才如梦初醒。

1986年5月5日，两人各被判处6年徒刑。

充满争议

不料，一起严肃的间谍案，随后演绎成荒诞的肥皂剧。

最初几年，欧洲、北美的大学和业余剧社经常上演话剧，专门演绎这段故事。小报更是连篇累牍推出花边报道，博人眼球。

但是，也有严肃媒体提出质疑。

首先，在长达20年的交往中，布希科为何始终没有察觉对方是男性?

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为何没有让事情穿帮？

对此，两人都闪烁其词，宣称因为“东方的羞涩”，让两人在亲密接触过程中始终保持 “节制”。

而一些小报则绘声绘色，渲染时佩璞的 “东方奇功”。

许多人怀疑，布希科并非不知道对方是男人，但由于特殊的性取向而不肯自拔。

其次，“间谍案”的真相如何?

法国检方指控时佩璞勾搭外国使馆人员，骗取情报。布希科则声称，他是主动提供情报，目的是“保护母子俩免受打压”。

时佩璞则坚决否认间谍指控，声称自己是一个普通中国人，只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才和布希科交往。

据检方资料，布希科所提供的情报，主要是蒙古国的外交政策走向，以及蒙美关系等方面的剪报、通讯、报道，密级很低，价值不高。

当时流传的另一种说法是，布希科其实是法国的情报人员，故意中计，双方逢场作戏十几年。

也有熟悉时佩璞的人透露，时佩璞整天沉迷京剧，涉世不深，头脑简单。他最初同意和布希科交往，是把布希科当成“使馆大干部”，理由则是“大使馆的钱都归他管。”

也许事情再简单不过，这个头脑简单的人，为了过得好一些，便编造了各种离奇的谎言，骗得对方寄钱、寄物，最终如愿以偿，移民法国。

由于间谍案情节过于离奇，质疑的人越来越多。最终，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1987年4月，时佩璞被特赦。同年8月，布希科也被特赦释放。

获释后，时佩璞留在巴黎，继续他的京剧表演。

面对采访，他三缄其口，只表示 “我是谁，他们是谁，不重要”。

他自称：“我过去能让女人和男人都为我神魂颠倒”。

布希科则成为一名厨师学徒，过起普通人的生活。

每当说起他被时佩璞欺骗时，他感叹道：“我只遗憾事实不是我当初想象的那样。”

两人出狱之后，各走各路，几乎没有再见面。

余波不断

尽管当事人都刻意保持低调，但好事者终究不会放手。

美国当红主播芭芭拉·沃特斯首先盯上这段故事，对两人进行了一次专访。

然而，不论是时佩璞还是布希科，都不愿直面对方。沃特斯只能分别和两人对话。

这场采访以“两个自说自话者的独白”为题，播出后轰动全球，但也留下许多未解之谜。

法国作家罗杰·法利高更为执著，挖掘的角度也不同。

1990年，他和别人合作了《特工处》一书，将这起悬案形容为惊天大阴谋。

这段故事还被百老汇改编成舞台剧《蝴蝶先生》，上演后引起巨大轰动。

最有影响的要属电影了。

1994年，美国导演大卫·柯南伯格将这段往事翻拍成电影《蝴蝶先生》，尊龙扮演的“女谍”令人印象深刻。

时光流逝，这段往事渐渐被人淡忘。

直到2009年6月30日，时佩璞死讯传出，才再次引起世人关注。

临终前2个月，70岁的时佩璞表示，他依然爱着梁山伯。

据说，布希科目前住在老家的养老院，还一直保存着自己与时佩璞的照片。

贝尔特兰在巴黎开了一家餐馆，有了3个孩子，经常去养老院看望、照料养父布希科。

这起匪夷所思的真实事件，究竟是冷战时期一桩离奇的间谍案，还是一出悲剧性的爱情故事，至今依然成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