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回忆之大头蚁
这应该是我玩过的昆虫中个头最小但却是最团结最英勇的一种,它就是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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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的种类繁多,最早吸引我的是一种黄褐色的蚂蚁,当时我们称之为“大头蚁”。那个年代,生态环境优良,对生存能力超强的蚂蚁来说,随便在树根下,草丛中挖一个洞穴 ,甚至在断桓残壁之下,都可以舒适地繁衍生息,几乎没有什么天敌能威胁到它们。
所以,当你在树根下草丛中发现有一堆细小的泥土坟起时,那就是大头蚁的巢穴了。从外表来看似乎并不引人注目,可下面却住着千军万马,有一个秩序井然的群居昆虫社会在生生不息地运转着。
当你蹲下或者趴下来仔细观察蚂蚁坎起的小土堆时,你就会发现,土堆虽然很大,可洞口却很小,估计主要是出于安全保卫和抵御风雨侵蚀的需要,况且对纤细的蚂蚁身躯来说,这种洞口已经算是巨大的了。
平时,蚂蚁窝会比较平静,只有为数不多的小蚂蚁出出进进,出来的蚂蚁一般都会用嘴衔着一颗微小的颗粒,堆在洞口外,那应该是拓展洞穴的小土粒或者是清理巢穴打扫卫生的生活垃圾。进来的蚂蚁有衔着食物满载而归的,也有一无所获空手而回的。
虽然当时我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可在细小的蚂蚁面前,却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天神”。看着整天奔波劳碌四处觅食的小蚂蚁,我决定帮它们一把。我经常会去草丛中捕几只蚱蜢,从泥土里挖来几条蚯蚓,或者从教工饭堂拿来几块碎骨头,堆放在蚂蚁窝边,然后在一边静静地观看。
面对从天而降的美食,负责外出觅食的“侦察兵”很快就会发现目标,爬上去啃咬一番,发现仅凭几只“侦察兵”也制胜不了巨大的猎物后,就会有蚂蚁急匆匆地赶回巢穴求援。不一会,就会有数以百计的蚁群蜂拥而出,朝猎物扑去。有时,少数蚂蚁也会被凶猛的蚱蜢咬残咬死,或被充满黏液的蚯蚓粘住,可越来越多的蚂蚁前赴后继地涌上去,直到完全覆盖了猎物全身,有时只能看到一团黑压压的蚁团在地面上蠕动着。不久,一只庞大的蚱蜢就会被分解为无数的碎块,被群蚁扛回巢穴中。
有时候,当我捕捉到的蚱蜢或者蚯蚓实在过于凶猛巨大,小蚂蚁合力而上都被猎物击退时,蚂蚁窝中就会涌出十几只长相奇特体型巨大的蚂蚁,头特别大,有一双锋利而且强有力的巨齿,有超强的咬合力,一旦咬上猎物,便会砍瓜切菜般对其五马分尸,迅速解决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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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景,与我们数十年后看《动物世界》中群狮捕杀猎物的过程十分相似,正当几头个子较小的母狮与大型猎物相持不下的关键时刻,一头体格强壮的平时游手好闲的雄狮会突然出现,猛扑上去,凭借其体重和咬合力的强大优势,一击毙命,猎杀成功。
正因为蚁群中存在这种头部异常巨大的“杀手”,我们才称之为“大头蚁”。当时小孩子们都会把这种蚂蚁叫做“大蚁公”。
长大以后才弄明白,体型最小的蚂蚁叫工蚁,任务是负责建造、扩大、管理和保卫巢穴,采集食物、饲喂幼蚁及蚁后等,“大蚁公”其实是兵蚁,专门负责保卫家园或者攻击其他种类的蚁群,在捕猎较大猎物时充当终极杀手。在正常情况下,一个蚁群只有一个蚁后,平时总是躲在地下洞穴中,负责产卵,我们从来也不知道蚁后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小孩子总有猎奇和收集奇异物件的心理,自从见到了威武强壮的“大蚁公”后,就迷上了它们那只硕大无朋的脑袋,对其充满了好奇。那只呈柜形的沉甸甸的大头,几乎占了全身重量的百分之八九十,那纤细的脖子是如何支撑起巨型的脑袋来?头重脚轻却不会失去平衡,反而行动自如。还有那对大牙,坚硬无比,有时我们甚至可以当钉子来使用,可以钉进木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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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还带上了弟弟们一起,守候在蚁穴旁,投放猎物后,不一会就有“大蚁公”出来,我们捕捉后,放进小瓶子或者火柴盒里,那或许是我们儿时最早的玩具和宠物。
被捕捉的“大蚁公”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它们桀骜不驯的性格和凶猛好斗的本能促进它们奋起反抗,用两只强有力的大牙疯狂地撕咬我们的双手,有时咬得太深了,要用力才能扯下来。更厉害的是,蚂蚁的口中能分泌一种神经毒素,这是它们可怕的“化学武器”,一旦被咬伤皮肤,会使人产生一种火辣辣的刺痛,伤口也会很快红肿起来。
对当年的小孩子而言,这点小伤痛还真的就是小菜一碟,往伤口上抹上口水,又继续捕捉。
我们捕捉“大蚁公”的目的,除了玩弄以满足好奇心外,还是想看它们之间的格斗。虽然同一群落的蚂蚁不会自相残杀,可不同群落的蚂蚁相遇,却会斗得你死我活,十分惨烈,轻者断手断脚,重者身首分离。
有时,仅仅观看“大蚁公”的单打独斗还不过瘾,干脆把几只“大蚁公”捉到另外一个群落蚂蚁的窝里,引起一场混战,也相当好看。
对死去的“大蚁公”,我们也舍不得丢弃,而是把坚硬无比的大头保留下来玩弄。这恐怕也是我最早的和最小的昆虫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