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亚人(为什么萨摩亚人是如此另类)
在我们黄色人种的血统之中,有一支远赴上万公里外的南太平洋深处,足迹遍布南太平洋所有岛屿,最后在波利尼西亚群岛定居下来,他们就是今天的萨摩亚人。
虽然同为黄种人,但萨摩亚人却有着高大粗壮的身姿和不拘一格的性格。那么,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变得如此与众不同呢?
玛格丽特·米德
1925年,23岁的玛格丽特·米德刚刚从哥伦比亚大学心理学硕士毕业,可是她却带着照相机、打字机,只身远赴南太平洋上的美属萨摩亚群岛,展开了前途未卜的田野调查(人类学考察方法)
为了考察萨摩亚青春期的孩子,米德学习了多种当地的语言。在与萨摩亚村民共同生活数月后,她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萨摩亚的年轻人能够毫无困难地从少年过渡到成人阶段,丝毫没有我们通常所谓的青春逆反期。
由此,米德在1928年出版了《萨摩亚人的成年:为西方文明所作的原始人类的青年心理研究》一书。
在《萨摩亚人的成年》一书出版之前,学术界对人类行为的成因充满了疑问和争论,众说纷纭。
概括来说就是先天(基因)与后天(文化)之争。
当时,绝大多数专家、学者、普通群众,都已通过“重新发现孟德尔”而接受了基因学说,并形成了——人类行为完全由基因决定的错误印象。
更为不幸的是,基因决定论还为种族主义者和优生论者提供了借口,他们企图通过所谓“选择培育”的方式,达到改良人种的目的。
而与基因决定论相对立的则是“后天决定论”,或者说是“文化决定论”。
文化决定论者认为:“人类行为完全或至少在相当程度上是文化、教育和环境的产物,选择育种虽然可以产生出良种生物,但将此做法推广到人类身上是没有依据且危险的。”
那么,爱因斯坦曾经说过:“没有任何实验能够一劳永逸地证明相对论的正确性,但只要有一个可重复的实验能够证伪他的理论,那就表明相对论确实是错误的。”
米德在《萨摩亚人的成年》一书中,正是爱因斯坦所言的那种可以推翻既有理论的“证伪实验”,它宛若一颗重磅炸弹,一下子把人类学、社会学、教育学和心理学领域的基因决定论的大厦炸成了碎片。
如果能够找到一个青少年无需经历西方社会所谓青春期“骚动”的痛苦过程便可成年的例证,就可证明青少年在青春期所面临的种种风暴与压力只是“后天”文化教育作用的结果,而非“先天”遗传使然。
米德的作品,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有效抑制了基因决定论的泛滥。米德的胜利,应归功于她对生活敏锐的感受能力,得益于她对人类固有思想的深刻领会。
事实上,在研究不同社会青少年的青春期特征时,米德逐渐认识到:
青春期的经历应随生活环境的差异而有所不同。
而萨摩亚文化为其青少年从青春期向成年过渡提供了一种相对平和的社会环境,从而使他们可以毫无负担地长大成人。
著名的瑞士心理学家卡尔·荣格说过这样一句话:
“一个人终其一生的努力,都是在整合他自童年时期起就已形成的性格。”
仔细品味这句话之后,我们就会明白,那些长大后才显露的问题:紧张、焦虑、敏感、自卑、情绪化……,其实都和我们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也就是说,我们的成长环境和从小受到的教育,和萨摩亚人是截然不同的。在相对先进的教育体制下成长的孩子,反而很容易会形成问题性格。
可是爱因斯坦曾说过:每个人都是天才。但是如果你以评测一条鱼爬树的能力来评价它的水平,可能这条鱼永远觉得自己是智障。
那么,萨摩亚人对任何事物都采取一种坦然的态度,而且对任何事物都不带有很高的期望,因此他们的少年时期也就没有过重的心理压力。
萨摩亚社会也是一个非常简明的社会,它不会提供太多的选择,所以萨摩亚青少年在进入成年的时候,通常不会考虑不切实际的问题,所以不会出现太大的心理波动。
萨摩亚人的教育更没有目的性和灌输性,所以他们成年以后很少会焦虑和紧张。
这和当下成年人的种种焦虑、紧张,甚至是迷茫等心态都是极其鲜明的对比,而且更是我们教育体制非常值得反思的地方。
希腊先哲苏格拉底这样说过:
“教育不是灌输,而是点燃火炬!”
所以我们从文化传播角度来看,《萨摩亚人的成年》非常有启蒙意义,在书中,米德先阐明了研究萨摩亚社会的意义,即可将较为简单、原始的萨摩亚社会作为西方社会的对照,从而“创造一种新颖而又富于生命力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批判精神,去重新评价、甚而彻底改造我们教育孩子的方法。”
从那以后,美国的整个教育体制与氛围都为之改变。
从来没有哪一本人类学著作能像《萨摩亚人的成年》那样能让人陷入沉思。它被译成了16种语言,发行量达数百万册,成为很多学生学习人类学的必读书目。
米德在1973年版的《萨摩亚人的成年》的序言中这样写道:
“这本书必须保持原貌,正如所有人类学著作都应当完全保持写作之初的风貌一样。”
而且,米德还着重指出:“我再一次提醒年轻读者注意,这本书描述的是1926~1928年间发生在萨摩亚的事情。你们不要指望今天在美国的萨摩亚马努群岛上看到我曾所见的一切。记住,那是你们的祖父,甚至曾祖父时代的事了。我当时讨论的是他们在青春期阶段碰到的麻烦,以及与他们同辈的萨摩亚青年顺乎自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