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曾经归属北京管理,为什么后来又被分出去了?
济州岛,位于韩国西南海域,是朝鲜半岛附属岛屿中最大的岛,面积1845平方公里,人口66万。因风景秀丽、气候温和,被韩国人称作“东方夏威夷”。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它在历史上还有一段时间曾属于中国的领土。
济州岛在唐以前被称为“州胡”,唐以后被称为“耽罗”,这里有人定居的历史可追溯到石器时代。据朝鲜的《星主高氏家传》记载,关于济州岛最早的居民是“耽罗(济州岛)之境,初未尝有人”。
突然有一天神气凝聚,在耽罗的北毛兴穴化生出三个男子,分别叫高乙那、良乙那、夫乙那。三人在岛上过着渔猎生活,自得其乐,这三人据说就是济州岛高、梁(良)、夫三大姓的祖先。
之后,日本国王突然接受神仙的感应,知道耽罗有三个男子英伟异常,于是告诉自己的三个女儿,说:“西南海,有山孕秀,生神人三昆季,将建国,无媲偶,若辈可往事之,后世子孙必繁衍盛多矣。”至此济州岛才开始有人口繁衍并发展文明。
根据这个神话传说其实可以见得,济州岛的人口构成复杂,不仅是朝鲜本土人,也有日本外来人。《三国志》曾这样记载济州岛:“其人差短小,言语不与韩同,皆髡头如鲜卑,但衣韦,好养牛及猪。其衣有上无下,略如裸势。乘船往来,巿买韩中”。
济州岛人在唐朝之前,被中原人称为海洲上的“胡人”,因为孤悬海外,济州岛始终是一个独立于朝鲜发展之外的王国。
直到唐仪凤元年(公元676年),混乱的朝鲜半岛首次出现统一的政权——新罗。这时的济州岛野人酋长才派人到新罗王处朝贡,济州岛第一次和朝鲜半岛有了接触。新罗王赐其国号为“耽罗”,其国主正式官职叫“星主”,自此济州岛成了朝鲜半岛的藩属国。
欧阳修在《新唐书·流鬼传》曾写到,在唐代的济州岛仍是“俗朴陋,衣大豕皮,夏居革屋,冬窟室。地生五谷,耕不知用牛,用铁齿耙土”,典型的新石器时代水平。
虽然济州岛开化最慢,但济州岛“家家桔柚,处处骅骡”,盛产柑橘和良马。至后来高丽统一朝鲜半岛,耽罗国依旧“世一朝见”,但此时的耽罗国依旧是一个独立王国的存在。
随着高丽蒙古战争的爆发,元代人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公元1273年,高丽正式成为元朝的藩属国,并且元兵长驱直入一举占领了耽罗国全境,将其纳入元朝领土。
蒙古人在耽罗设置了耽罗招讨司,并屯兵1700人,此举有从南方威慑高丽防止高丽再叛的意图,也是为了从海上断绝南宋海运,封锁南宋。此后耽罗招讨司升级为达鲁花赤总管府、军民安抚司。
在元朝,耽罗最先直接归属北京中央的中书省管辖;其后改为归属辽阳行省管辖;至公元1280年,元朝将高丽全境变为征东行省,准备东征日本。为了提供战马,耽罗也被纳入征东行省管辖,这是朝鲜第一次正式参与耽罗地方的行政治理。
但这种治理,仅仅是文书往来上的上下级关系,耽罗的实际控制权依旧在蒙古贵族和耽罗本土贵族手中。如果用今天的话说,耽罗的地位实际是征东行省耽罗特别行政区。
不过随着南宋灭亡,东征日本失败以及元朝对外战争的结束,按照战略地位来说,耽罗国对元朝的作用不会太重要了。但就算如此,北京中书省依旧全权掌握着对耽罗国的控制。究其原因是蒙元以草原骑兵夺取天下,特别重视马匹的养成,耽罗国的土特产就是马匹。
元朝统一后在统治疆域内设置了14个超大型官营养马场。一个在今天的贝加尔湖,马场所在地当时叫火里秃里;两个在外蒙古,叫阿察脱不罕、斡斤川。
三个在内蒙古,叫折连怯呆儿、哈剌木连、阿拉忽乞;三个在河北省;一个在山东益都;一个在甘肃甘州;一个地跨云贵;一个在安徽合肥;最后一个就是耽罗。
耽罗马场设置于1277年,由蒙古官僚直接管辖,采取蒙古草原式的游牧放养政策,即划定一个超大的区域,让马儿在这个区域里自由奔跑、自由繁衍,该区域内不得有民户,区域内入驻的官员采用蒙古包式的游牧生活方式。
同时,耽罗也是元代犯人的指定流放地,最著名的流放犯人就是大元的魏王阿木哥。而等到元末的时候,因源源不断地向这边流放犯人,导致这个地方的人口成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当大明王朝问鼎中原后,为了弥补马匹短板,明太祖知道耽罗还有蒙古马约3万匹,所以出现了明初最著名的“耽罗索马”事件,间接促成了高丽直接占领了耽罗,并给耽罗改名换姓——济州岛。
明洪武七年(公元1374年),大明礼部主事林密出使高丽宣旨,告诉高丽进献耽罗战马2000匹。当时的高丽王让将军韩邦彦去耽罗选马,但耽罗国的实际控制者达达牧子告诉韩邦彦“吾等何敢以世祖皇帝(忽必烈)放畜之马献诸大明”。
于是高丽集合全国军队对耽罗宣战,全国去打一个养马的岛屿,战争自然没有悬念。“遂斩贼魁三人,传首于京”,八月耽罗被平定,耽罗国名义上的君主高臣杰的儿子高凤礼被带回高丽本土,所以朝鲜史书说“耽罗归顺始此”,这样耽罗才成了半岛的领土。
古代的统治者们,大多数信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都是天朝皇帝的臣民。但太祖朱元璋在知晓高丽占领了耽罗后,并没要出兵收复其地。
他对臣民说道“其耽罗之岛,昔元世祖牧马之场 ,今元子孙来归甚众,肤必不绝元嗣, 措诸王于岛上……使元之子孙复优游于海中。”足以见得太祖朱元璋拥有者多么广阔的胸襟啊!